不吹不黑，这篇文章讲清中国科技的真正实力

本文摘要：编者按：在中美商业战的大配景下，许多读者对担忧美国在科技上卡住中国的脖子。那么，中国的科技实力究竟如何？在国际科技竞争格式中处于什么样的职位？今天，我们分享一篇中国科技大学副研究员袁岚峰的演讲，他从整体出发，准确定位了中国科技，令人受益匪浅。也许只有履历这个祛魅的历程，我们才气更理性地看待眼前的世界，才气把运气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 2018年6月20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袁岚峰博士在上海音乐厅为大家带来了一场大型科技演讲会。

编者按：在中美商业战的大配景下，许多读者对担忧美国在科技上卡住中国的脖子。那么，中国的科技实力究竟如何？在国际科技竞争格式中处于什么样的职位？今天，我们分享一篇中国科技大学副研究员袁岚峰的演讲，他从整体出发，准确定位了中国科技，令人受益匪浅。也许只有履历这个祛魅的历程，我们才气更理性地看待眼前的世界，才气把运气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

2018年6月20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袁岚峰博士在上海音乐厅为大家带来了一场大型科技演讲会。以下是袁老师2018年6月20日上海音乐厅演讲稿：大家好！今天上海下了暴雨，真是“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但暴雨都没浇熄大家对科学的热情，有这么多同学们来到了上海音乐厅的现场，真是令人感动。暴雨也说明晰一个原理：这把伞不光能挡天使，还能挡雨！不止是今天，自从今年元旦我和观视频互助推出“科技袁人”节目以来，我就多次看到，大家对科学的热情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停，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行收拾。

好吧，泛滥到今天，老天爷都被感动了。最近有一件有趣的事，从一个特此外角度体现了民众对科学的需求，就是中国人民居然掀起了一个全民恶补半导体知识的热潮。许多很是硬的技术性文章，充满了晶元、制程、DSP、FPGA之类的黑话，以前是大多数人一看就头疼的，最近却被争相传阅，缔造了许多10万+。

如果中国人民平时也有这么爱学习，那么我们早就成为一个蓬勃国家了！固然，大家都知道，这场全民学习运动的起因，是美国宣布对中兴禁运，一下子就让这门第界第四、中国第二的通信业巨头陷入了休克。许多人这才发现，没有美国的芯片，中国的许多工具都造不出来。全民学习是一个努力的反映，不外也有一些消极的反映。

例如不少人就开始疑神疑鬼，甚至怀疑中国的科技成就全都是假的，陷入了一种惶遽不行终日的状态。这种心态充实地反映了，焦虑来自知识的缺乏。中世纪的时候，大多数人看待世界的方式，是认为世界充满了无法明白、不行控制的气力，例如妖怪和天使，因此这些人心中充满了不宁静感，就像随波逐流的浮萍。

而科学的兴起，一个很是重要的作用就是祛魅，祛除的祛，妖魅的魅。祛魅，就是把妖怪、天使这些神秘的气力驱逐了出去，用理性解释了世界。今后之后，人们不再把运气交给神秘，而是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我们今天的主题，是定位中国的科技。事实上，准确的定位就是一种祛魅，就是一种理性的思维方式，就是掌握自己运气的第一步。

因此，就让我们从芯片业开始，来明白中国科技工业的大图景。为什么中国的芯片业跟美国有庞大的差距呢？许多人连忙就能够指出若干条原因，例如：芯片业的投资庞大，收回投资的周期漫长，蓬勃国家对中国举行技术禁运，中国对芯片业的投资不足等等。我在这里想说的是，这些原因都是建立的，但还不够基本。

因为这些难题适用于许多工业，可是在不少其他的工业当中，中国都已经在很大水平上克服了这些难题，站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而相比之下，芯片业是一个破例，是一个难度特别高、以至于中国到现在都还没有乐成的破例。为什么芯片业的难度特别高呢？有一个原因是基本的，而大多数人还没有注意到。这个原因来自物理原理，下面我们来一层层地先容。

大多数行业有一个配合点，就是它们的销售是金字塔结构。低端产物占据大部门市场份额，高端产物虽然利润率高，可是市场份额低，总的利润低。因此，中国企业一旦进入一个行业，在技术水平还不高的时候，就可以使用低成本的优势，在低端市场发动价钱战。

原来的国际巨头无法反抗这样的价钱战，就只得放弃低端市场，退守高端市场。这样体现出来的利润率可能比原来更高，但总的利润却下降了。

日本企业这些年的失败，许多就是这样的轨迹。中国企业在低端市场就可以积累利润、人才和技术，因此就会逐渐地向上爬升，最终攻占高端市场。十多年前，我的朋侪陈经就注意到了这个现象，写文章向大家指出：中国对世界经济格式的改变是前所未有的，因为中国会一级级地向上走，占住了一个工业就不放弃。

可是，芯片业却跟绝大多数工业都有一个重大的区别：芯片业的市场，是倒金字塔结构！也就是说，销量最高的，就是技术最先进的产物。技术不是最先进的芯片，占据的市场份额都很少。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芯片业的技术进步太快了。大家都听说过摩尔定律，这是英特尔的首创人之一Gordon Moore提出的，它说的是：芯片的性能每过一到两年就会翻一番。我们需要解释一下，这个定律是一个基于历史事实的视察，经常被作为对未来趋势的预测，但并不是一个物理定律或者自然规则。

它固然不行能是一个物理定律，因为这样的指数增长最后总会停下来，不行能无限连续下去。顺便说一句，Gordon Moore的最高学位是博士，而且他的博士专业跟我一样，是化学物理。因此有一个笑话：如果你要做成大事，你纷歧定要大学辍学，你也可以读一个化学物理的博士！芯片性能的超高速增长，导致芯片业泛起了一个奇妙的格式：技术最先进的产物，就是性价比最高的产物。这就对厥后者造成了庞大的难题，因为他们无法从芯片的低端市场获得利润，也就难以积累人才和技术。

因此，芯片业的追赶在本质上就比传统工业艰难，而且是艰难过多。作为一个相近的例子，许多人都知道，中国的京东方成为了世界数一数二的显示企业。现在全球消费电子产物的屏幕中，有四分之一来自京东方。

你现在用的手机、电脑、平板或者电视机的屏幕，很可能就是京东方生产的。京东方所在的这个领域，大多数人把它称为平板显示，但京东方的董事长王东升却倡议大家把它称为半导体显示。通过这个称谓很容易看到它跟芯片业的联系，都属于半导体工业。京东方2018年1季度市占率在最近十多年的时间里，通过努力的研发和大量的投资，京东方的技术一直在快速进步。

可是在财政报表上，京东方却恒久是亏损的，以至于股价总是涨不上去，许多股民痛骂它是骗钱的。直到2013年，京东刚刚进入了稳定盈利。直到2017年，京东方的业绩发作，股价才开始大涨，而此时京东方的技术已经十分靠近最先进的了。

由此可见，在这样的行业里出头，就好比是一个“浮出水面”的历程，只要你还在水下，纵然只差一点点，你都呼吸不到空气，只有到露出头时才行。这就跟传统工业组成了鲜明的反差。你可以认为传统工业是easy模式，而半导体工业是hard模式，甚至是地狱模式。

如果我们再问一个进一步的问题：为什么会有摩尔定律？也就是说，芯片业的技术进步为什么这么快？那么谜底就蕴含在物理原理之中了。基础的原因在于，信息不是实物。

这里说的实物是实际的物质，不是吃的谁人食物。思量一下，表现一个单元的信息，也就是一个比特，需要多大的物理体系呢？在原则上，你可以只用一个粒子，好比一个电子。我们还没有做到用一个粒子来表现一个比特，可是想一想信息载体的历史演变，从古代的在石头上刻字，到竹简，到书籍，到缩微胶卷，到现在的超大规模集成电路，信息密度已经提高了几多个量级！现在一个晶体管的尺寸，可以只有几个纳米。

这已经是一个小得惊人的尺寸了，只有一根头发丝直径的万分之一，可是这还不是极限，人们还在继续向下走。这种令人眼花的进步之所以可能，都是因为，信息不是实物。而相形之下，关于实物的技术就完全是另外一幅光景。

例如发念头，再要把效率提高一个百分点，都是很是难题的。这就好比今天我们的演讲，在现实的空间里，上海音乐厅只能容纳一千多位观众，可是在信息的空间里，寓目直播的观众就可以有几十万几百万。这就是信息跟实物的区别。实际上，在信息工业的各个领域，都存在跟摩尔定律类似的纪律。

例如在盘算机领域有一个贝尔定律，说的是约莫每十年都市泛起一类新的盘算机，基于新的编程平台、新的网络和新的界面，发生新的应用，建设一个新的工业。从六十年月的大型机，到七十年月的微型机，然后到八十年月的小我私家电脑，再到九十年月的网络浏览器，然后是云盘算、移动设备、物联网等等，都是贝尔定律的体现。又如在通信领域，有一个吉尔德定律，说的是通信系统的带宽每过12个月就会增加到原来的三倍，这个速度甚至比摩尔定律还要快。所有这些定律，基本的原因都是信息与实物的区别。

因此，信息工业成为了几十年来人类所有的科技门类当中生长最快的一类。明确了芯片业为什么追赶如此艰难，我们也就能看到一个时机。随着靠近物理极限，芯片的进步速度在减缓，业内人士都在谈论摩尔定律的竣事。以前大家的电脑更新得很快，从286到386，然后到486，到飞跃，每一代都比上一代有庞大的提升，让你不得不换，可是现在，你已经有多久没有换过电脑了？这就是芯片进步减缓的体现。

现在最先进的芯片工艺技术已经到达了3纳米，可是还很不成熟，良品率还很低。业界普遍认为，在一段时间内，28纳米的技术将保持性价比最高的职位。而28纳米的技术，中国已经靠近掌握了，这就给了中国一个难过的追赶时机。

如果我们做出足够的努力，那么，未来我们也有望在芯片业上取得突破。从一个更深刻的视角来看，芯片进步的减缓是“技术大停滞”的一部门。我的朋侪方承志博士指出，人类现在并不是像许多媒体宣传的那样，处在一个技术爆炸的时代，而是正相反，处在一个技术停滞的时代。

大家之所以感受技术在爆炸，是因为整个科技体系当中有那么一部门，就是信息技术，在快速进步，人类的科技树上有一个分支在快速所在亮。但实际上，科技树的其他许多个分支是进步缓慢的，典型的例子就是能源动力技术。二十世纪初的时候我们在用内燃机，现在我们在用什么呢？还是内燃机，这是令人忧虑的。

在中国落伍的时候，技术大停滞有利于中国的追赶。可是当中国到达领先以后，我们也碰面对这个技术大停滞的难题。

分析到这里，列位想必已经对中国的芯片业有了一个清晰的定位。接下来，让我们扩展到更多的工业，鸟瞰式地扫描各个工业的国际竞争格式，为中国的科技实力做一个更全面的定位。

我们会发现，各个工业的国际竞争格式分为这样几类。第一类，是美国占据垄断职位的。

最典型的，就是芯片和操作系统这一硬一软两大工业。一般人往往以为美国特别强大，险些无处不在，其实呢，主要就是因为这一硬一软，因为你平时用的手机、盘算机都离不开芯片和操作系统。

可是这种印象在一定水平上是夸大的，因为美国占据垄断职位的工业并没有许多，最主要的就是这两个。而在许多其他的工业中，美国是落伍的，甚至是缺席的，例如通信、高铁和半导体显示，可是许多人就不注意这些了，这是一种“幸存者偏差”的思维谬误。固然，这绝不是说芯片和操作系统不重要。芯片和操作系统是两个很是焦点的工业，我们应该下定刻意，支付庞大的努力去攻克这两个焦点工业。

第二类，是多国竞争，中国作为一个重要追随者的。这样的领域有许多，例如机械、石油、航运、飞机、手机等等。值得注意的是，这个竞争的多国当中并纷歧定包罗美国。正如适才说的，在一些领域当中，美国是从来都没有，例如高铁，或者是曾经有过，但已经被逐出了市场，例如半导体显示。

因此，你如果是一个美国人，你也会很有危机感的，并不是像许多外人感受的那样，全面领先，稳坐钓鱼台。第三类，是多国竞争，中国作为领先者的。这样的领域还不是特别多，可是已经有了一些，例如通信、高铁、口岸机械、民用无人机、数字安防。作为一个后发国家，这是中国的庞大乐成。

我们对于中国的信心，很大部门就来自这些乐成的履历。第四类，是双头格式，一般是中美两国远远高于其他国家。典型的例子有两个，互联网和人工智能。

这两个都是普遍被认为对于未来很是重要，最有想象空间的，值得我们仔细分析。先来看互联网。请问，世界前十大互联网企业，来自哪些国家？回覆是，美国有6家，中国有4家。其他国家呢，——一家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一个原理性的原因是，网络是边际收益递增的。就是说，如果一个网络中现有的用户越多，那么一个新用户从网络当中获得的利益就越大。

英国、法国、德国、日本等等老牌的蓬勃国家，都没有降生世界级的互联网企业，它们似乎完全错过了网络时代，一个基本的原因就是，美国在蓬勃国家当中是人口最多的，美国的网络企业长大得最快。同样的原理，中国在所有国家当中是人口最多的，而且我们其他的工业也已经生长到了相当高的水平，能够给网络工业的生长提供一切技术条件，因此中国的网络生长也很是蓬勃。现在中国的互联网企业不光是牢固了海内市场，而且在外洋攻城略地，在许多方面是引领世界潮水的，成为了未来一个很是重要的基本趋势。再来看人工智能。

在这个方面，中国和美国的论文数和企业数都远远凌驾其他国家。深度学习（deep learning）是人工智能近年来一个主要的研究领域，下面这个图是各个国家关于深度学习的论文数随时间的变化。可以看到中美比其他国家高一个量级，而且中国增长最为迅速，把美国也凌驾了。

各国在深度学习领域的论文数在原理、算法层面的基础研究当中，还是美国占据主导职位。不外在应用层面，中国的体现十分突出。例如科大讯飞的翻译机，许多人拿着它去直接到场商业谈判。

实际上可以认为，翻译机这个门类就是科大讯飞开创的！其实不止是人工智能这样的新兴领域，在所有自然科学的基础研究中，中国所占的比例都越来越大，整个世界的基础研究正在向双头格式演化。下面这张图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它用的指标叫做“自然指数”（Nature Index），这是由世界顶级科学期刊《自然》提出的一个指标，用来权衡各个国家或者各个研究机构的基础研究的产出。我们看到，自从有自然指数的统计以来，也就是2012年以来，美国就一直是第一，中国一直是第二，德国一直是第三。美国保持遥遥领先，可是在逐渐下降，而中国在迅猛上升，逐渐拉开了跟德国的距离。

你也许会问，这个图是到2016年，那么2017年的数据是什么样的呢？回覆是：最近《自然》杂志修订了自然指数的盘算方法，扩大了数据泉源。根据新的盘算方法，中国的自然指数在2017年又上升了13.3%，而美国下降了1.4%（https://www.natureindex.com/annual-tables/2018/country/all）。

现在美国的自然指数约莫是中国的2倍，中国也约莫是德国的2倍。如果我们问，第一团体包罗哪些国家？大家都市同意，第一团体只有一个国家，就是美国。那么，第二团体包罗哪些国家呢？这就是个有趣的问题了。你可以说，中国和英国、法国、德国、日本一起，组成一个第二团体。

你也可以说，中国单独组成一个第二团体。无论如何，中国的上升是一个最引人注目的大趋势。

好，让我们回到工业国际竞争格式的扫描。在前面说的那四类之外，其实另有第五类，就是由中国开创的。这一类现在只有一个例子，就是量子保密通信。

由于时间关系，我们不能在这里详细解释量子保密通信的原理，只能简略地说，它是人类已知的最宁静的保密传输方法。量子保密通信属于量子信息这个学科，我写过许多量子信息的科普文章，有兴趣的朋侪们接待去阅读，以后我们也可以劈面交流。2016年8月16日，中国发射了世界上第一颗量子科学实验卫星“墨子号”。一年以后，墨子号乐成完成了预定的三大科学实验任务，包罗卫星和地面站之间的量子保密通信。

2017年9月，中国开通了世界上第一条量子保密通信的干线“京沪干线”，在从北京到上海2000公里的距离上向金融等部门的客户开始提供服务。这些结果标志着，中国率先把量子保密通信从实验室推进到了靠近工业化的阶段。这是近代以来第一次由中国缔造一个新的工业，是具有里程碑式意义的。

中国既然可以开创一个工业，固然也就可以开创第二个、第三个新的工业。我们不光要在已有的跑道上争夺第一，还要开创新的跑道！好，在做完这一通扫描之后，我们视察到什么样的图景呢？中美两国有一个配合的特点，就是到场竞争的领域特别多，在绝大多数的领域当中都在力争上游。好比有人到场奥运会，到场了一大堆的项目，跑步、游泳、射箭、举重、乒乓球、自行车全都来。

先岂论他在每一个项目获得第几名，单凭能够到场这么多项目，他就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运动健将了。实际上，外界越来越多地把中国和美国看作当今世界的两个超级大国，这就是原因之一。

在绝大多数领域都有能力到场，是中美作为超级大国的特色，是跟英国、法国、德国、日本、俄罗斯、印度、韩国等等最大的区别。说了这么多，也许有些朋侪仍然在担忧，美国在芯片上卡我们脖子。这个问题固然需要认真面临，不外我要指出一点：你现在在担忧的是这个问题，就已经是一个庞大的进步了。让我们把视线转向历史的纵深，给中国在时间轴上做一个定位，你就能明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追念一下，40年前刚刚革新开放的时候，中国是一个什么状况呢？其时外国舆论的一个很是常见的评论是：中国提出了规模弘大的现代化计划，真是可喜可贺，不外这个花费要以万亿美元计，大家都不知道如何筹集到如此巨量的资金，——这得卖几多石油、煤炭、木料啊？你看，在那时的人看起来，中国要赚钱只能靠卖原质料，这是不证自明的！其时我们自己的宣传，也经常是这个调调。著名的相声艺术家马三立有一个相声，叫做《西江月》，用填词的形式赞美党的十二大召开，内里就有这样几句：“中国地大物博，资源富厚无穷。在哪儿开采都现成，足够万年使用。

油田煤矿普遍，森林树木山峰。金银锡铁钨锰铜，自己就往外拱。

”事实上，其时我们提出过要建“十个大庆”，希望通过卖石油来筹集资金。可是这个愿望没有实现，因为我们的油田并没有相声里说的那么“普遍”，跟沙特真是没法比！现在大家可以想一想，有多久没有听到“地大物博”这个说法了？我们不讲“地大物博”了，是因为这是个弱势的宣传方式，就像“主要看气质”，人家一听就知道你拿不出其他高峻上的优点了，只能讲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那么，实际的历史轨迹是什么样的呢？是中国筹集到了巨量的资金，乐成地支撑了现代化建设，可是并不是来自出口原质料。

那时没有人能想到，中国酿成了一个出口工业品的国家！更没有人能想到，中国酿成了工业产值世界最高的国家！在我小的时候，政治课本上经常说，蓬勃国家用工业品交流生长中国家的原质料，是一种不等价交流，是一种聚敛。其时看着真是挺义正辞严的。大家有没有注意过，这种说法是什么时候从政治课本上消失的？消失的原因显然是，我们就在用工业品交流其他国家的原质料！包罗许多蓬勃国家的原质料！而且我们成了世界上出口工业品最多的国家！好吧，我们再也不提所谓不等价交流了，宣传基调酿成了“和谐世界”、“人类运气配合体”，这可真是……令人欣慰啊。一个具有喜剧色彩的事态生长是，现在美国反而成了一个出口能源换钱的国家。

我们对此固然都乐观其成。许多人把这一点作为美国一个新的优势，对此我只想问一句：以前有许多人说，美国放着自己的能源不开采，优先用别人的，这是美国的优势，现在请出来走两步？在革新开放之初，虽然全国人民喜迎所谓“科学的春天”，热情传诵陈景润和科大少年班的事迹，可是以现在的尺度看来，其时中国人民对于科技的明白是比力肤浅的。

其实应该说，那是相~当~的~肤浅。肤浅的一个典型的体现，就是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例如1977年，邓小平邀请30位科技界的代表在人民大礼堂召开座谈会，我国半导体学界的灵魂人物王守武说：“全国共有600多家半导体生产工厂，它们一年生产的集成电路总量，只即是日本一家大型工厂月产量的十分之一。”邓小平跟王守武说：“你们一定要把大规模集成电路搞上去。

”好，然后邓小平提出了一个时间期限。大家来猜一猜，他说的是多长？邓小平说的是：“你们一定要把大规模集成电路搞上去，一年行吗？”回忆这样的有些滑稽又有些伤心的往事，不是为了讽刺任何人，只是为了让我们记着，我们当年曾经落伍到什么水平，越发珍惜前辈们的筚路蓝缕，现在做出更大的努力。实际上，其时我们连用饭问题都还没有解决。

新闻整天在那儿报粮食产量增长了几多，人均粮食到达了几多，作为振奋人心的喜报。在九十年月之前出生的朋侪们可能还记得，以前我们有一样宝物，叫做“粮票”！那时买粮食不是有钱就能买，而是必须要有粮票，少年朋侪们听着有没有感受不行思议？不止是粮票，另有肉票、布票、油票等等。这些票证，就是短缺的典型体现。

1992年，我14岁到科大上学的时候，录取通知书上说，报到要带500斤粮票。而且必须是全国粮票，省级的粮票不行哦。到了第二年，1993年，中国破除了粮票，我带的这500斤全国粮票终于成了纪念品。

你看，仅仅是25年前，我们才解决了粮食供应问题，不再担忧吃不饱饭了！时光如流水，到了二十一世纪初，中国经济的发作式增长引起了全世界的注意。这时再也没有人认为中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国家了，不外绝大多数视察仅仅集中在经济上。

那时还很少有人体贴中国的科技水平，如果说有的话，最常见的评论也是：中国全靠山寨！好嘛，中国科技的代表就是山寨。转头看起来，其时无论是中国媒体还是外国媒体，多数对中国的位置做出了严重的误判。在许多人把“中国全靠山寨”当成了默认的事实之后，常见的评论另有善意和恶意之分。

善意的就是说：中国不能总靠山寨，未来总是要自己研发的。恶意的就是说：中国只会山寨，因为中国人不会创新。请注意，“中国人不会创新”不只是外国人的说法哦，我亲耳听到过中国人这么说，而且是职位相当高、对社会有很大影响力的中国人。

我厥后对科学流传有热情，在很大水平上也是因为受到了这样的刺激。我其时就在现场反驳了他，厥后也不停地在反驳类似的论调。大家是不是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是不是也想反驳这种谬论？我支持你！2008年左右，许多媒体在转载一篇文章，号称是来自兰德智库的，标题叫做《2020年，中国将会是一个很是穷的国家》。

兰德智库确实是在2005年出了一个预测中国前景的陈诉，这是陈诉当中的一句话。但这篇文章呢，是把兰德智库的一部门原文和一些人的私货拼贴在了一起，凑成了一篇对中国人的诅咒，效果许多媒体还认真地转来转去。在差不多的时间，另有许多人在转载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的一段话，出自她的著作《治国方略》。

撒切尔夫人说：“中国成不了超级大国，因为……今天中国出口的是电视机，而不是思想看法。”现在我们知道，这些论调都是错误的。实际上不用到现在，其时我就知道这些论调是错误的，因为我知道中国有许多创新。

但其时的媒体是怎么做的呢？许多媒体就属于“傻白甜”，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他们直接就认定了中国是一个没有创新的国家，然后以此为前提，反思了一通中国的这个问题谁人问题。其实我一点都不阻挡反思，但你首先应该把事实搞清楚啊！你看，许多媒体的水平低下到了这种水平，对中国创新默认的态度就是一串否认三连。于是乎，当我们做出高铁这个了不起的创新的时候，许多媒体的做法却是：一有时机就疯狂地抹黑一通。

这种抹黑还真的在一段时间内见了效，乐成地拖慢了中国高铁的生长，令许多有识之士扼腕叹息。直到不久之前，我们才拨乱横竖，重新恢复了高铁应有的速度。如果你能想起这些不是良久以前的往事，你就会注意到，现在你担忧的不是吃不饱饭，不是没有足够的原质料出口换钱，不是“中国人不会创新”，不是“高铁请慢些走，等一等你的人民”，而是“中国的芯片不如美国”，这已经是一个何等庞大的进步了！别忘了，芯片可是美国压箱底的杀手锏，我们解决用饭问题才20多年，就打到了最后的关卡，还要啥自行车！事实上，如果我们把视线向历史纵深放得更远一些，我们就会发现一个越发惊人的原理：当你进入高科技的竞争时，在某种意义上你就已经胜利了。

这里的关键在于，科技竞争并不是战争，虽然我们经常这么比喻。战争是破坏性的，用博弈论的术语说，战争是零和博弈，甚至是负和博弈。而科技竞争是正和博弈，因为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是把蛋糕做大的。

在科技竞争中，并没有传统意义的失败者，实际上所有的到场者都市从科技进步中获得利益。在这个意义上，科技是全人类配合的事业，而且是全人类最伟大的事业。这就是为什么，各国的科学界都天然地乐于资助其他国家的科学进步，科学家是天然的国际主义者。

我在美国的博士后导师们都跟中国有许多互助，为许多中国科学家提供过热心的资助，包罗中国量子化学的两位奠基人徐光宪和唐敖庆在内。同样的原理，中国的科学界也在资助许多国家的科学进步。我们希望中国的科技凌驾美国，但绝不是希望美国下降，而是希望中国上升。在美国有许多反科学、反理性的反智主义思潮和运动，我们对此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深恶痛绝，跟对中国的反智主义同样的深恶痛绝。

在这个方面，全世界的科技事情者都天然地站在一起。我们希望的是，中国、美国以及世界上所有国家，大家都在进步，为人类缔造出无限的可能性。一个国家如果成为了以科技为基础的工业国，那么它再怎么都不会太差。

例如意大利，一提到这个国家你可能想到许多笑话和吐槽，可是别忘了，纵然经由两次世界大战的胜利，意大利仍然是一个很是富足的国家。是的，我说的是“纵然经由两次世界大战的胜利”，这是因为意大利在两次世界大战当中都乐成地跳反了，跳到了战胜国的一方，堪称神走位！如果你对意大利的相识凌驾意大利面和意大利炮，那么你就会知道，意大利的汽车、机械和化工工业都是十分强大的。例如法拉利、玛莎拉蒂、阿尔法·罗密欧等豪华汽车，都是意大利品牌。

现在你想起意大利的实力了吧？同样的原理，另有德国。纵然经由两次世界大战的失败，德国仍然是一个很是富足的国家。这是因为，德国的汽车、电子、机械、化工、光学等等许多工业都很是蓬勃。

德国的强项我就不用多先容了，甚至有时你会感应德吹太多了，已经吹过头了。请问看直播的朋侪们，现在的弹幕，是不是充满了一片“德国的科学技术是世界第一”？同样的原理，另有荷兰。

纵然自从英国崛起以来就退出了大国争霸的舞台，还在二战当中一上来就被德国推倒占领了，荷兰仍然是一个很是富足的国家。这是因为，荷兰的食品、化工、炼油和电机等等工业十分强大。与芯片相关的，就有一个重要的例子：荷兰的ASML是世界上最大的光刻机巨头，最先进的半导体加工技术全都要用到ASML的光刻机。最近中国芯片业一个重要的希望，就是中芯国际订到了一台ASML的极紫外光刻机，价钱1.2亿美元，预计2019年交货。

能买到就要谢天谢地，这是什么样的观点！总体而言，十九世纪时的工业国现在仍然过得不错，因为它们仍然是科技先进的工业国。工业国跟农业国有质的区别，因为科技术带来无限的增长可能，而农业的增长空间十分有限。这才是基本面，好比冰山在水面下的八分之七。

我们经常在新闻上看到这些国家的种种奇葩事，好比又闹歇工啦，政府又难产啦，这些都属于冰山露出水面的八分之一。不是说这些负面新闻不重要，但如果只看到这些，你就遗漏了基本面，低估了这些工业国的实力，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昔人把这种错误称为：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反过来，如果一个国家的生长不是建设在科技的基础上，那么纵然现在是富足的，也并不行靠。

例如拉丁美洲和东南亚的不少国家，落入了所谓“中等收入陷阱”，基础原因就是它们没有乐成地生长科技。又如一些西亚国家，靠卖资源就富了，但自己险些毫无技术能力，如果没有外国工程师，连自己的石油都开采不出来，我们会羡慕这样的国家吗？在这个意义上，中国近百年来不懈奋斗的一个重大结果，就是把自己提升到了高科技竞争的条理。

到了这个条理，只要自己不作死，像苏联、南斯拉夫那样瞎搅把自己搞破裂了，就无论如何都不会太差。因为，科技才是人类生长的正道，我们应该走正道。我们应该树立这样的价值观：科学自己就是好的。

就基本的念头而言，科学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不是为了实用。可是当发现了新的原理之后，科学的用处却会远远凌驾单纯追求实用的做法。

科学，是人类最伟大的“无用之用”！实际上，科学对于中国人是一个新鲜事物，是一种新的思维方式。想想看，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我们怎么寻找解决方法？以前我们最习惯的思路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另有就是，发挥组织能力的优势。

或者条理更高一些，发挥信仰的气力。这些都很好，但都不是用科技来解决问题。

而到了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的思路是，开发一个新的软件，制造一个新的机械，或者提出一个新的原理。习惯于用科学技术来解决问题，这就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是现代社会的一个本质特征。

因此，我希望大家注意到一个重要的定位：今天这个时代，是中国第一次拥抱科学！中国的科学在世界上职位最高的时代，就是现在，而不是历史上的任何时期！固然，中国的科学以后会在世界上占据更高的职位。这需要所有人都支付努力，都为科学事业做出孝敬。诸位朋侪们，我期待着你们的孝敬！最后，另有一点值得强调的是，我们的目的远远不只是在科技上凌驾其他国家。

从宇宙的视角看来，人类在地球上比来比去，都是鸡虫之争，不值一提。真正重大的问题是，地球上的资源是有限的。如果人类只知道在地球这个摇篮里优游岁月，虚度时光，那么最终的效果一定就是像太平洋的许多小岛一样，资源耗尽，文明退化，陷入悲凉的田地。

人类要制止困死在地球上的运气，就必须生长出可控核聚变，飞出地球，移民宇宙。星辰大海，才是我们的征途。那么，我们对中国未来的定位是什么呢？就是在飞出地球、移民宇宙这个伟大的事业中，饰演向导角色。

这是中国的历史责任！谢谢大家！最后，谢谢我的若干位朋侪们，陈经、陈玉林、汪涛、方承志、塞冬、扬云飞等人，他们的思想很深刻，给了我和许多人许多启发。谢谢现场和收看直播的诸位朋侪们，谢谢大家！泉源：风云之声编辑：陈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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